


马 盂 山
听说平泉县境内有座光秃山,风景甚美,很想去。
初秋的一天,老白相约,一行六人自驾小车沿着青平乐公路向北驶去。车行驶在深黑色的飘带上,两旁一棵棵郁郁葱葱的树木,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闪闪金光,高大的身影随即向车后倒去。田野里是一片黄绿相间,成熟的果实已告诉人们秋的到来。随着徐徐下落的车窗,一股股湿凉的、夹带着泥土草木气息扑进车内,让人痒痒的。
车驶过了凤凰岭隧道,过了冷子岭梁,就到了平泉县境内了。老白告诉我们前几年与朋友一起游览过光秃山,这座山是辽代的名山、神山,海拔1738米,是契丹民族的发源地。相传有神人乘白马浮土河而东,有天女驾青牛,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。至木叶山,二水合流,相遇为配偶,生八子。其后,族属渐盛,分为八部……。我们被契丹民族始祖奇首可汗美丽的传说吸引住了,恨不得立刻就想一睹光秃山的神采,七岁的朵朵在车里更是耐不住安分,翘起屁股一边嚷着问“还有多远?还有多远?”,一边命令着手握方向盘的老朱说“快点开,快……快!”。
大家一路有说有笑,尽情欣赏着北国的田园风光。又过了平泉县城,驶过了写有辽河源国家森林公园的大门,我们都不禁高兴起来,以为到了光秃山,尽力眺望,搜索四周并没有看到一座可入眼的大山,老白不慌不忙地说“还差得很远呢。”
车继续向前驶去,渐渐地路变得不平坦了,没有了油漆路,代替的是水泥路,甚至有的地方就是土路,并且坑也多,偶尔路面上还有深深的积水,我们越来越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,因为这是很有旅游价值的国家森林公园,路况不可能是这样的。要不是朴素乡民回答得肯定,我们险些调转车头。
一阵的颠簸和破破烂烂的乡路浇灭了刚才的兴致,大家的话语少了,朵朵甚至有点昏昏欲睡。直至路旁的一排排金色海浪似的向日葵花出现在眼前时,我们又来了精神,朵朵更是一阵张牙舞爪,继而大惊小叫着,急忙喊着停车,在“不能折,折人家的向日葵人家把你扣下”的恫吓无效后,扭不过她的我缩头缩脑地到地里折了一棵最大的向日葵,慌里慌张地逃回了车内,紧张地从后窗向外望可怕有人追来,老朱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儿,阿梅和花姐笑得前仰后合。大家七手八脚地剥着葵花籽,战战兢兢地品尝着秋的收获和偷来的余香。

小车驶过了村庄,穿过了树林,沿着山路蜿蜒而上,等到交完了门票钱,护山人抬起了拦路杆,又行了五分钟,车终于停在了山顶上。从车内,就看到一个大石头上刻着“马盂山”三个鲜红大字。
车门刚开,随着阵阵山风吹到身上一股凉意袭来,证明这里秋的时节已经早早来到了。脚刚一着地,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。四周望去,尽收眼底,视线看得很远很远,这个山顶与那个山顶之间没有多大落差,坡度非常平缓,跟南方的梯田差不多,方圆几百亩。这面山坡没有高大的树木,就是灌木类也不多,这一堆,那一簇的,好像公园里的那一片观赏树,仅仅是个点缀而已。人站在那儿,好像整个山里只有了自己,一点儿也不感到压抑。最可爱的就是山上的花草了,那么多叫不上名的花和草,你不让我,我不让你,挤在一起争绿斗艳,绿得娇滴滴,艳得羞答答。低下身来,一股芳香沁人心脾。整眼望去,就好像一块花地毯铺在了地上,肉乎乎,毛茸茸的。怪不得花姐说“真想在地上打个滚儿。”

沿着木板路,不知走了多少台阶,我们欣赏着满山遍野的奇花怪石。花是叫不上名的,有白的,有红的,有粉的……。石头更是奇形怪状,惟妙惟肖,有神龟静卧、佛手通天、神龟献宝……。我们用相机记录着大自然的恩赐和鬼斧神工。当然,谁也不愿错过这旷世美景,一股脑儿地把自己塞进相机里。
当我们转到另一面山坡山顶时,整个景色又把我们惊呆了。视觉截然相反,真是一览众山小,脚下是一望无余的群山。青山披绿,那是森林海洋,万木葱茏,千山一碧。当微风吹过,波涌浪翻,万木倾伏,涛声阵阵。老白情不自禁地吟了一句欧阳修的 “古北岭口踏新雪,马盂山西看落霞”,还没领会到其意境,更不用说西看落霞了,刚刚碧空万里的天空,转眼间对面山坡升起了漫天的云雾,披头盖脸地翻滚过来,随即看不见了群山,如同在仙境中一般。老白见景急呼“八戒……八戒”,阿梅也忙戏答道“猴哥……猴哥”。此时上学的女儿正巧打进电话来,那边惊问,“爸爸,你在看《西游记》吧”。我们都惊讶这云雾来得之快。
当返程走出绿树成荫的白桦林时,感觉这条笔直的柏油路非常好。至此才发现与我们来时的路线不同,大概是走了冤枉路。坐在车上,回忆着山景的美轮美奂,确实令人难忘。忽然想起这山名来,不是光秃山嘛,怎么叫马盂山呢?

带着这个疑问我打开了电脑,才知道原来有这里的马盂山之争。拜读了学者们的不同见解,似乎人人都颇有道理,越是这样,越是糊涂,最终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来。马盂山到底是在内蒙古喀喇沁旗?还是在平泉县柳溪乡?还是在宁城县甸子镇大黑石村?马盂山是光秃山?还是光头山?还是大尖山?还是马鞍山?还是喇嘛山?尤其是光秃山和光头山是不是同一所指?我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。当然定位马盂山是辽史研究中的一件大事,作为一个普通观光者没有任何理由去妄加推断。对于它的形状,我只是脑海中装着光秃山的思维去平泉县柳溪乡游玩观光的,也没有意识去仔细端详那个山像不像一个倒扣的马盂,何况我对马盂到底应该是何样子心里并不清楚。至于与马盂山相邻的富谷馆,由于时间仓促,更确切地说本不知此地还有一个辽宋互访的重要驿馆而未能谋面。
到底这篇文章应以何为题呢?思来想去,还是以大石头上刻着鲜红的三个字“马盂山”为题吧,毕竟是自己亲眼见到的。平心而论,平泉县柳溪乡这座山至于叫什么并不重要,但我以为,能给人以美的感受就是人间天堂,都是大自然之瑰宝。

作者简介 刘东水 河北宽城人。教育战线上耕耘十年,参与编写《宽城满族自治县志(1988~2005)》。爱好文学,喜欢把生活经历和感悟写在纸上,以点滴折射人生百态,小段文字见于报刊。现供职于宽城县委编办。

2023-09-15
2023-09-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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