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来源:我是易小西丨ID:yixiaoxi5520
说起这段感情,我和霍京都有不道德的地方,因为我们俩在一起时,各自都有恋人。
我和霍京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,那时的我正挣扎在一段爱情的漩涡里。
我不知道霍京为什么会注意到我。他后来说,是因为聚会当天大家都很开心,唯独我这个小丫头闷闷不乐,一脸忧伤。
巧合的是,聚会的第二天中午,霍京在公司楼下就再次偶遇了出来买咖啡的我。打个招呼,一见如故的感觉。
几天之后的周末,他约我吃晚饭,我双眼红肿,素面朝天的就去了。他没有惊讶我的邋遢,也不问我怎么了,只是把自己面碗里的肉都夹给我,说我有点憔悴,该多吃点肉,长点劲儿。
吃过了饭,他又提出送我回家,我推说不用了。他说:“那不行,天都黑了,必须把你送回家。”
我冷笑了一声,摇摇头说:“男人都这德行,刚认识你的时候殷勤得像个奴才,过不了几天就嫌你麻烦。现在我就算凌晨三点还在外面,我男朋友也不会来接我。”
“你放心,只要你和我在一起,不管什么情况下,不管多晚,我都一定把你送到家门口。这是我的承诺。”他很认真地说。
我太久没有听到一个人这样和我说话了,竟然感动得哭了,而且那眼泪一流下来就收不住。那里面包含着太多委屈。
他在一旁一直给我递纸巾,整个饭店大厅的人都在看我们,他也不在乎。那一刻我觉得好有安全感,我和霍京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。
之后,他隔三差五就约我吃饭,我和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。
霍京比我大将近10岁,但和我却没有代沟。我把我和男友的故事讲给他听,他说他很理解我无法从那段感情中抽身离去。
那时,我手握男友出轨的证据却不肯放手,我最好的朋友都骂我贱,可霍京从没这样骂过我。他耐心地听我唠叨着那些“前尘往事”,安慰我,却从不评价我的做法。在我睡不着的每个深夜,霍京都是我的 “温柔电台”。
起初,我是心怀忐忑的,因为霍京有女朋友。可当我问他,和我联络得过于频繁,是否会影响和女友的约会。他却说,女友是个工作狂,两人很少联系。
看出我有点疑惑,他又补充了一句,他绝对是个重色轻友的人,如果女朋友约他,他绝对会抛下我去赴约的。
就是这话让我放下了心理负担,继续和霍京频繁联系。发展到后来,每天下班,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公司门口,陪我吃饭,送我回家。睡觉前,他会陪我煲电话粥,直到我握着手机睡着。
他为我做的,就算是热恋期的男友也未必能做到。
终于有一天,我那放荡不羁的男友发现了我的反常。因为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,追踪他的行程,不再电话轰炸他,也不再关心他和其他异性的关系。
他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我交了一位形影不离的新朋友,叫霍京。
那天,他疯了一样摇动我的身体,逼问我和霍京的关系。我说了无数次我们只是好朋友,他就是不信,就像我当初在他的床上,发现了一根不可能属于我的长发时所做的举止一样。
我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,突然觉得我和他都好可怜。可这种怜悯还没能持续两分钟,我就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床上了。
这一次,我伤心得想死了,一连几天我都没上班。
霍京找到我,看到了我肿起来的脸,他一改往日的温柔,朝我大吼:“你就不能离开他?你就那么贱?”
“连你也这样说我?”我放声大哭起来,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,“我有逼你理我吗?我有求你拯救我吗?你凭什么这么说我……”我边哭边喊,直到呼吸困难,倚在墙角浑身发抖。
突然,他冲过来抱住了我,吻住了我。
我的大脑瞬间空白。我在干什么,我竟然在和霍京接吻?
可是,我就是没有力气推开他。他的胸膛好热,他的双臂好结实,把我环在怀中,好安全,好温暖。
他的嘴唇那么软,那么热烈。天啦,我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吻过了,我控制不住自己,开始迎合他。
可理智很快还是占了上风,我推开他,“你疯了吗?我有男朋友!”
“你们早该分手了!他都开始打你了!”
“他只是气急了,他以前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。”我还在为我的渣男友狡辩。
“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,第N次,你必须离开他!”他斩钉截铁。
“我离不离开他,你都不能对我……”
“不能对你什么?你是傻子吗?你看不出来我爱你吗?”我还没说完,他打断了我。
我一下子怔住了。是啊,难道我是傻子吗?也许过去我还可以逃避,但现在我必须得理顺这一切,我不得不承认,虽然名义上我有男友,可情感上,我早已移情霍京。
更重要的是,刚才的那一吻,帮我确定了我和霍京之间的电流。
更要命的是,那一刻想得最多的是,过去我觉得男友对不起我,在感情里我站在道德高点上,久久无法释怀,可现在,我也爱上了别人,我又觉得愧对男友,没法堂堂正正地和他说分手了。
“你是蠢吗?他的床上有长头发,你是短发,这还不算证据吗?他睡了别人早已是事实,而你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。今天是我强吻了你,是我的错,不是你的错。就他打你这一件事真的该分手了,就算你不和我在一起,为了你自己的安全,也该离开他了,你不欠他什么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果断地给我建议,我也确实需要这么明确的建议,否则我一直出不来。
就这样,在霍京的鼓励下,我跟男友提出了分手。
分手的过程自然不会那么干脆。他尾随我好几次,直到霍京出面,警告他跟踪别人是违法的,还举起有力的拳头威胁了他,他才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。
终于,我可以和一个懂得珍惜我的男人在一起了。
初始的爱情太过甜蜜,让我完全忘了霍京也有女朋友这件事。我天真地以为,既然我都和男友分手了,他一定也会和女友分手的。
直到有一天,他接了一个电话,说有事要出去一趟。在我再三的逼问下,他才说实话,要去女友家修马桶。
我惊呆了,大声问他:“你的女朋友难道不是我吗?”
他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们是两家长辈撮合的,其实我们俩都知道不可能,就是碍着家长的面子。你想想,如果我和她是正常恋人,我怎么可能天天跟你耗在一起?”
霍京竟然就用这个理由说服了我,我相信他在感情上对我绝对忠诚。我也表现出了罕见的大度,放他去帮“女友”修马桶。
所以,当有一天,霍京告诉我,他已经正式和家人摊牌,已经和那个女孩分开时,我开心坏了。我同时盘算着,要带他去见我的父母。
现在想起来,霍京第一次去我家并没有带什么像样的礼物,只是买了些当季的水果。可我的父母还是高兴坏了。他超强的语言表达能力,哄得老两口合不拢嘴。
我父母以为接下来就该是我去他家拜访,然后顺理成章结婚。我也是这样以为的。
可霍京迟迟没有表态,我也不大好意思主动问他。可架不住我父母天天催,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霍京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回他家看看?
霍京满口答应,说当然要去,只是最近他父亲出差了,等他回来就带我去。
可一个多月过去了,他还是没有再提这事。当我欲言又止的时候,霍京又先说了,他家有个远房亲戚来城里找工作,暂时住在他家。这人不大讲究,搞得一家人都挺累的。
我明白,意思是等这位不速之客走了,我再去。
可这一等,又是半年。我忽然发现,只要我不问,好像那个远房亲戚就不会走似的。
我开始怀疑霍京所谓的爱,我们之间也开始有了争吵。
他甚至在电话里对我说:“你着什么急?手握得越紧,沙子流失得越快,懂吗?”
我反问他:“你是沙子吗?”
他没有回答我,电话那边已变成盲音。
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煲电话粥了,有时连微信都不能及时回复。我一次次反省自己,是不是又犯了以前的那种控制欲?是不是过于紧张对方了?或许人家家里确实有事,不大方便见我?
前车之鉴,我想尽可能宽容一些。
可是,那个下着毛毛雨的傍晚,我和大学同学约好去那家披萨店,一进门,我便看见了他。
他喜欢坐靠窗的位置,每次出去吃饭,我们都会直奔靠窗的座位。而今天坐在他对面的人不是我,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。她长得并不漂亮,但文静恬淡,从她的表情能看出,他们谈得很投机。
我的双手双脚都突然变得冰冷了,全身的血都在倒流回心脏,感觉整个人好像瞬间被抽空了。
背对着我的霍京,一直没发觉我的存在。我强忍着剧烈的内心震动,和同学草草吃完饭就离开了。我忍住没有去拆穿这一切,但我迫切地需要知道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霍京坦白,那又是父母安排的一次相亲。
我和他恋爱这么久,这时我才知道他虽然学历平平,却出身书香门第,他的父母想为他找门当户对的伴侣。
“我是硕士毕业,你是大专,总配得上你吧?”我质问着霍京,“难道你们家还想要博士?”
霍京连忙否认:“不是,不是你想得那样。”
“那我到底差在哪了?”我怒了。
霍京顿了顿说:“我父母都是高校教授。”
我明白了,不够格的不是我,而是我的父母。我父母都只是普通工人,没钱没势没学历。
“所以你根本就没告诉你父母你正在谈恋爱对吗?你父母根本不知道有我这号人对吗?”
霍京点头,求我再给他一点时间,他会做通父母的工作。
我知道,到了这个份儿上,我应该果断分手。可我就是不甘心,明明是他先招惹的我,现在却要我吞这苦果?
其实爱情之所以苦,多数人都只是因为“不甘心”三个字。
我变了。我不再和他谈论未来,只在他约我的时候和他及时行乐。我比以前更疯狂地要他,之后摆出一副完事就走人的洒脱。
凭什么男人可以玩女人,女人就不能玩男人?我要他深深地依恋我,然后把他一脚踹了,我要让他尝尝被背叛的滋味。
我开始和那位喜欢我的大学同学约会。
我摸透了霍京相亲的节奏,并熟知他会去的地方,于是,我也和同学约在那里见面。
每次我都穿得极其暴露,不是抹胸就是紧身超短裙,还故意和同学亲亲热热的。
有一次,我终于有机会和霍京擦身而过,我故意一扭脚脖子,假装摔倒。身边的男同学一把扶住我,一手扶着我裸露的香肩,一手紧紧握住我的腰肢,我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。
霍京愤怒的双眼,要喷出火来,却只能尽力压制,毕竟身旁边还有个白富美女孩。
那晚,霍京在电话里大骂我是个婊子,妓女。我反击他:“我是妓女,你就是嫖客,少跟我讲道德,数数自己嫖了多少吧,恶心死我了!”
我们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对方,难以想象,我们曾那么相爱。
但有一件事我完全没有考虑到,我的同学也不是木头疙瘩。
情人节那天,他跟我表白了。其实,他比霍京高,颜值也在霍京之上,学历更是没得说。
可感情没理由可讲,他跟我表白的时候,我的脑子里还是全是霍京。我们一起爬山,一起洗温泉,一起去超市为了一支牙刷货比三家,夸张地拿着计算器计较着几毛钱,我们就觉得这样有趣。
我们在床上也很和谐,疯狂地渴求对方,我们曾发誓要一起做十年,二十年,做一辈子……
想起这些,我没办法爱上任何人,除了霍京。我和同学道歉,并说出了真相。
他没有怪我,只是替我不值,劝我理智一点。我无奈地苦笑。
没想到的是,和同学告别后,霍京竟然约我一起过节,我本以为他会和他的正牌女友共度良宵的,所以他的邀请倒是让我有些兴奋。
那是我第一次参加他哥们儿的聚会。从众人看我的眼神中,我能读懂,他们也知道我不是霍京的正牌女友,或者说得再难听点,我只是他床上的情人。
酒酣之时,霍京搂着我的腰,嘻嘻哈哈地跟他们说:“情人节当然要带情人,谁带老婆啊!”
大家尴尬地看看我,朝他挤眉弄眼。看他大言不惭的样子,我故作大方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,心中却一片悲凉。
这或许才是霍京的真心话吧?我像是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凉水,我想尽办法让霍京离不开我,舍不得我,其实,离不开舍不得的那个人是我自己。
也许我真的该离开了!
那晚,霍京提前订好了温泉酒店房间。房间的棚顶有一面巨大的镜子,正对着一张大圆床。
记得有一次,我们事后聊天时,霍京说现在的酒店房间特别多元,有一种棚顶设计了一面大镜子,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,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难解难分的纠缠的身体,很刺激,也很浪漫!我听了也心痒痒,说以后一定要尝试一次。
那是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,我们无话不说,包括X事,他总是顾及着我的感受,用他的话说,一定要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……
可现在,我看着这面大镜子,胃底涌起阵阵恶心,霍京啊霍京,你可真守承诺啊,在这个把我当情人的夜里,还记得要和我来一夜刺激!
想到这里,我心里猛然一惊,他所承诺的,不过是最初的那句“送我回家”,却不是谈婚论嫁,我在他心里,永远只是那个在床上让他快乐的角色,只是我把这个角色混为一谈了。
也就是在那个瞬间,我觉得这房里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,可我没有勇气说出内心的厌恶,就对他说喝多了有点晕,想和他出去走走。
扶着醉酒的彼此,我们踉踉跄跄走在温泉边。那晚月色很美,照着一池水,星光点点,但深夜的寂静却衬托着我悲凉的心。
天还是那么冷,我和他边走,边呼出一团团白雾。也许是这清冷的环境让他的酒渐渐醒了,他牵我的那只手,越握越紧。
我们似乎从未这样安静地在一起过。他抬起头看月亮,我抬起头看着他,并笑着对他说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看着我转身离开。
我以为和霍京分手,我一定会痛不欲生。然而,当这一天真的到来,我竟然如此平静了。也许就是我想通了吧,离开他,我终于可以不再纠结,我究竟是他的最爱还是备胎,是正牌还是小三。
从那以后,我不再联系他,偶尔想起时也生生地被我压制到了心底,久而久之,我熬过来了。
数年以后,我拥有了平凡而美满的家庭,和霍京再无联络。
后来听说他娶了一位护士,几年后又离婚了。有人说他为了下一代,百般挑选对象及家庭,恨不得搞基因鉴定,结果到头来是他自己不育,这是报应。
记不清是婚后的哪一年了,一个号码打过来,电话那头是沮丧的声音,我猛然听出来是他。
寒暄了几句,他突然说:“你知道吗?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。”
我脸上有不易察觉的冷笑,最终淡淡地对他说:“谢谢,你好好的吧,再见。”
其实,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想要让他知道我被他深深伤害过,也想要让他知道我曾经多么爱他,但最终他还是在我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模糊,那些往事也渐渐被肢解、飘散,如飞絮一般无足轻重了。
我没有任何话想要对他说了,也不想听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了。挂掉电话后,我把那串号码拖进了黑名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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